目前分類:我去西班牙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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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在家裡翻出從西班牙帶回來的Diario de Navarra,讓我想起一些當時西班牙正在發生的事情。

在這裡記錄一下。

2006年8月20日的那巴拉日報頭條是:總理Zapatero回應ETA『唯一的危機是暴力以及暴力所保護的人們』

雖然不在巴斯克地區,但是在Pamplona的街上也處處可見巴斯克語的塗鴉(內容應該是滿激進的東西吧)以及巴斯克旗。關於巴斯克獨立的議題,我也是最近才比較瞭解,原來那巴拉也屬於古老的巴斯克王國的一部份。而ETA至今尚未放棄恐怖攻擊,像『吹動大麥的風』裡頭的悲劇,仍然持續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進行著。

頭版還有一張照片,捕捉一群非洲人在海港邊無奈地望向攝影師。這是在加那利亞群島登陸的偷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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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遊記真的便秘太久了。一直心心念念著要查好資料來寫一寫潘普洛那,或者西班牙的食文化、咖啡文化等等。卻始終沒那個勁。

最近想,至少把我當初的日記上記的跟大家分享分享吧。所以這一篇先簡略記一下在巴塞隆納的日子裡去了哪些地方。照片請自行參照相簿。 

2006 
8/28 坐Talgo從潘普洛那至巴塞隆納/ 進住姑姑位於地鐵Maragall的公寓/ 在西班牙吃到和美來的麵線大感動 

8/29 銀行辦事/ 在電視上看到配音Catalan的多拉A夢/ Palau Musica(音樂宮)/ Mercat Boqueria/ Escuela de Manzana/ 拜訪Lucas家/ La Roca Village(outlet)購物 

8/30 聖家堂La Sagrada Familia/ 米拉之家Casa Mila/ Museo de Tapies/ 走反了方向迷路/ Las Ramblas/ 坐在路中央喝咖啡觀察街頭藝人/ 海邊購物中心/ 再度迷路找不到公車站牌急call姑姑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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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將介紹我在西班牙認識的一些人,每個人對我都造成了或大或小的影響,是他們構築出了我的西班牙經驗。



Merche是我的home媽。人很親切,知道我喜歡吃飯,特地煮了一大鍋蕃茄燉飯,害我連吃了好幾天的微波蕃茄燉飯。其實她三個兒子都健在,只是她習慣在客廳擺滿了照片,不得不說牆上那三張稚嫩的初領聖餐紀念照,實在像極了我們這裡的,咳,遺照。第二個禮拜我另一個室友離開之後,她常常神秘的在晚上外出工作,早上才回家。據說是到醫院照顧患者。這對我們來說實在有點不可思議,畢竟她都五十幾歲了,所謂的退休年齡,怎麼還做大夜班的工作呢?不過西班牙婦女就是有這股堅韌的力量,年紀一大把開車來來去去的大有人在。她接待國際學生已經三年了,收集了好幾本紀念冊,每頁除了女孩的照片還附上世界地圖標上女孩的來處。送我和Theresa一人一張Zarzuela的CD,不過我是後來回國了才知道Zarzuela是甚麼樣的音樂。

Angel, Daniel和Miguel是她三個兒子。在Theresa的離別午餐會上初次見面,得到他們的吻頰禮害我當時有點害羞。總記得那天吃飯三人聊足球聊得很開心,因為過幾天有一場重要的足球賽要在潘普洛那舉行。Miguel很熱心的問我的中文名字、我的家鄉,還饒富興味的跟著複頌。Dani感覺對Pais Vasco的獨立活動很有興趣,拿了一本厚厚的書跟我一直介紹,熱心到我有點擔心他是不是恐怖組織ETA。哈。Angel比較害羞,跟我沒甚麼交集。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Angel和Dani要一起去看球,他們自然的和我打招呼閒聊,幾乎要讓我以為我們就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在同一個城市生活,並且偶遇。雖然和他們交集不多,但他們可以說是和我說最多話的西班牙朋友了。

Theresa是我第一個禮拜的室友。一個住芝加哥學音樂的迷糊傻大姐。第一個禮拜每天和她一起上學放學,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自然而且流利的和美國人聊天耶,沒想到是在西班牙實現的。真的認識一個人,交了朋友之後,為了溝通,語言就可以順暢的流露,而且不管你的語言有多破,你的朋友都會因為想要理解你而聽懂的。你不一定要精通一個語言才能交朋友,交朋友之後卻能幫助你精通語言。Theresa人非常好,完全不像想像中自大的美國人。雖然有時候真的會被她的迷糊所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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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兩次飛機才抵達巴塞隆納,的確是飛很久,但也不如想像中無聊,看看電影睡個覺也就到了。下飛機本來以為自己會哭的,我魂牽夢縈的巴塞隆納啊,我拼圖也拼它,作業也常常以它為主題,終於來到夢想之地,我本來以為我會喜極而泣。但是,我錯了。我對巴塞隆納的第一印象是,也太髒了吧。航站巴士的地板黏黏的,坐在往市區的電車上沿途看的都是大片大片的塗鴉,路上的郵筒也都充滿了塗鴉,不是你看了會覺得很漂亮很厲害的那種喔,而是你看了會眉頭一皺忍不住murmur一聲『好醜』。姑姑的朋友接我去她家稍作休息,進到她家我忍不住想起阿莫多瓦的電影,到現在我也還說不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感覺。 

坐上往潘普洛那的火車,又是一次失望。望著旁邊月台歐洲風味十足的雙層列車,看看我這台Talgo還真是普通到不行。一節車廂的座位比台灣火車略少,看起來都是外出旅遊的人,很多人都扛著龐大的行李箱,包括我,大家也都會互相幫忙把行李提到頭頂上的行李架,溫馨十足。座位有點硬,而且居然不能調整往後仰。每個座位附有餐桌和耳機,可以看車廂前方的電視,播的是妮可基嫚的電影,說的卻是西文。本來想沿途欣賞風景,欣賞沒多久就昏昏欲睡,因為都是荒野一片啊!睡個覺起來旁邊多了一位法國太太在打PSP!過一陣子車子居然停了,連空調也都停了,乘客議論紛紛,也沒有廣播跟我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大家甚至還下車去走走,我雖然甚麼都不知道,但倒也不覺得驚慌,只覺得整個車廂很溫馨,大家互相聊天,甚至每個人都去逗弄車廂中的一個小嬰兒。坐車坐了快七個小時,終於到了潘普洛那。 

下車的第一句話『靠!怎麼這麼冷!』明明是八月中,怎麼氣溫感覺好像只有十幾度,這是號稱陽光度假勝地的西班牙嗎?詐欺啊!冷冷清清的車站,完全不像台灣車站前總是商業發展蓬勃的樣子,跟著我一起下車的人都有人來接了,我一個人在寒風中,等待著可能會路過的計程車。這時候就懷念起在台灣下了火車一整排計程車司機熱情的邀請你坐車的景況。等了一陣子正打算打公共電話給貼在公車站牌附近的計程車叫車專線,一台計程車幽幽地出現了。 

我在西班牙的第一句西班牙話『A este direccion.(到這個地址)』。又是冷冷清清的街頭,我對照著地址怯怯的按了電鈴,支支吾吾的說明我的身份,終於進了家門,到了我這趟旅程的目的地。Merche是女主人的名字,她用擁抱和兩頰親吻歡迎我,並且跟我介紹另一個房間住著一位叫Teresa的女孩,來自芝加哥。客廳的牆上桌上擺滿了男孩子的照片,為甚麼她跟我說是一位女孩住在這呢?我腦中於是開始想像起一位連喪三子的老婦獨居,她唯一的女兒現在芝加哥唸書(整個聽錯)等等等,過了幾天我才發現我真是個想像力豐富的白痴。

 一開始和Merche講話實在是困難重重,我連要問她在家裏要脫鞋嗎這種基本的生活問題都無從問起。跟她解釋我要用我姑姑的電話卡密碼打電話也解釋不來。整個非常雞同鴨講又令人沮喪。後來Teresa回來了,我才鬆了一口氣,英文在此時居然成了救命的一根木頭,這是我出發前萬萬想不到的。此時我發現Teresa也是在念Navarra大學語言課程,禮拜一我只要跟著她一起去學校就好了。現在想想,我不禁懷疑,如果當時沒有Teresa,我第一天能夠成功準時的抵達學校嗎?總之很長很長的一天,我終於來到了潘普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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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突然發現我居然快要把西班牙文最簡單的一些對話給忘記了,讓我感到十分驚慌。"No pasa nada"讓我想了整整兩天,"Adios"讓我想了足足三分鐘,"aceite"也讓我想了一分半。所以我要進行一項召喚儀式,我相信唯有透過不斷回想,再現與人對話的當下,才能讓我抓住慢慢溜走的語言。另外當然也是了了我這半年來的心願,一直覺得發生過的事如果沒有寫下來,它還存在嗎?

要先談談我去西班牙的契機。

大概四月下旬,我在批踢踢的系板上瞄到了一個消息。是一個不知道在西班牙何處的大學,提供了一個獎學金給兩位台灣學生。內容包含兩週的語言課程和200歐元的旅遊經費。對我而言,西班牙文從高中開始接觸到大學修第二外語,已經變成最tempting的一個符號,時不時地就會偷偷幻想會有怎樣的機會讓我踏上西班牙的土地。我知道如果只是單純的要去西班牙玩,或者自費花大錢去唸語言學校,絕對無法得到我爸媽的同意。現在機會在眼前,哪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截止日期是六月初,於是我帶著一絲期望又心不在焉的準備了一些文件。其實不難,我記得只要準備成績單、在學證明和護照等等資料,需要自行撰寫的introductory letter和履歷也只要用英文寫即可。畢竟全台灣兩個名額實在太少,但又抱著一絲希望這個消息其實沒有很多人知道,在這樣矛盾複雜的心情之下,終於把資料都寄出了。

三天後,晚上11點我正好在check信箱的時候,ILCE的信寄來了。是封恭喜的信,我錄取了!來的這麼理所當然,我連歡呼都不敢放肆。先斬後奏,爸媽也不敢逼我放棄這個機會。於是就開始戒慎恐懼的準備一切。機票、簽證、住宿,在行前我都用英文和Carmen、Diana通信,她們也都很親切地回信,從此我對西班牙人的觀感直線上升,一點也不覺得他們是懶懶散散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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